段謙默默地看了看床上的女子，嘴角突然邪惡地勾起，把隨手披在身上的外袍扯落在地，若無其事地翻身上床，一把攬過紅衣女子，恢覆成他沒睡醒時兩人的姿勢。

他的本意是想看看這紅衣女子醒來時的反應，順便探探她的來意。但是在這樣微涼的天氣裏，懷裏抱著個暖乎乎的人實在是太舒服，熱熱的吐息噴在胸口，他竟然隱約有了睡意。

每月十五百裏溪都很是要遭上一番罪，是以第二天一般起得較晚，這天她睜眼的時候外面已經天光大亮。

她想要擡爪揉揉眼睛才發現被人抱在懷裏動彈不得，一擡頭差點磕到段謙的下巴，她連忙下意識地後仰，掙動間正對上段謙安靜的睡臉，兩人的距離近到呼吸可聞。

段謙睡得不熟，長長的睫毛偶爾顫兩下，在眼睛下投下一片陰影。

一瞬間百裏溪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，半晌才小聲道：“哎喲餵，突然看到這麽張小臉兒，嚇死老娘了。”她先前一直是狐身，看什麽都覺得好大，現在突然變成人，頓覺什麽都小了一圈，包括……段謙的臉……

段謙其實早就醒了，聽到百裏溪那句“小臉兒”終於再也沒辦法裝睡，猛地睜開眼睛。不知道為什麽，眼前這個眉眼清秀的女子讓他想起了自家那個油嘴滑舌的小廝。

百裏溪看到段謙突然睜眼，那雙黑幽幽的眸子仿佛註著幽深的湖水，格外惹人沈溺。她的心就像在被貓爪子死命地撓，不調戲兩句渾身不舒服。

“美男，你姓甚名誰，芳齡幾何，家住何方，家中可有像你這麽標致的尚未婚配的兄弟？”仗著段謙不認識這副皮囊，百裏心花怒放信口胡謅。

段謙心裏惱火，面上仍是不動聲色。這女人沒臉沒皮，態度輕浮，不就仗著自己臉皮厚點兒嘴賤點兒麽，難道還真能占到什麽便宜？不給她點兒教訓她還真當男人都是吃素的小白兔麽？

百裏溪眼前一晃就被段謙翻身壓在下面，段謙兩手按著她的肩膀，表情似笑非笑：“我家中兄弟姐妹眾多，但尚未婚配的僅有我一個。”

百裏溪就是只紙糊的老虎，張牙舞爪只是裝裝樣子，看到段謙不懷好意的表情，她笑容一僵，心道不好，倒黴王爺玩兒真的，連忙下意識地掙紮。但是段謙手勁極大，握著她的肩膀微一施力，百裏溪“嘶”地吸了口冷氣，就再也動不了了。

“在下言簡，今年二十有六，家住京城，尚未婚配，我看你長得也挺標致，不如跟我回去做個小妾？”段謙本想叫一聲“小美人兒”，奈何實在沒有那麽厚的臉皮。

段謙表情一貫的高深莫測，百裏溪一時辨不出他是玩笑還是說真的，只得幹笑著諂媚道：“哈哈，公子說笑，說笑，像段……言公子這樣的濁世佳公子該配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，我這樣不上臺面的充其量做個下人。”

段謙眉梢一挑，剛剛那個被她咽下去的“段”字他聽得清清楚楚。

百裏溪眼瞅著他半晌沒動作，暗暗松了口氣，正要慢慢往旁邊挪，突然衣結散了……一圈一圈地纏繞在段謙白皙修長的手指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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